像徐林最开始在千霜镇遇到的那般好态度的,可以说是万中无一。不过徐林本来也没打算在这些城镇停留,在其中几个城镇之中简单补充了一番补给之后便直接离去。
众人骑着快马一路奔行,终于在第二日清晨的时候赶到金川府城。
这一路过来的路上,怀光有空便带着几个道兵辅兵传授蛮牛儿军阵阵势。
这蛮牛儿看着痴傻,但对于这些传授的东西却一点即通,怀光和几个老兵一路用各种小吃食哄骗下来,这厮已经将大半的军阵尽数习得。
灵感抑原本还对徐林招收这个傻大个当道兵嗤之以鼻,觉得这个傻大个除了一把子气力之外一无是处,到时候说不定还要添乱。
结果却没想到,仅仅过了一夜,这人对军阵的熟悉程度便远超了自己。
于是在其他人提及蛮牛儿之时,他便在一旁直哼哼,却也没有再说招收其为道兵不妥的言语。
金川府城的千甲军无论是军纪还是兵卒的精气神,都与之前徐林见到的那些千甲军不一样。
除了之前在云州所见的那位叶玄所带领的那支千甲军之外,便再没有一支能够比得上这里的了。
金川府城门的守卫在看到徐林众人的身影之后,便立即领着一队人马靠近:“尔等是何处的兵马?”
徐林当即便将之前用过的借口说了出来:“云州定云军,奉命追讨肉佛寺贼人到此!”
这守城门的兵卒见徐林等人并无动手的动作,于是强撑着胆子上前查看了代表徐林身份的令牌,而后才恭敬道:“大人在此稍候,小人这就去禀报统领……”
说罢,他便转身跑进了城池之中。
不多时,只见一个神态雍容、衣着华贵的少年不急不缓的跟着那兵卒走了过来。
他对徐林拱了拱手,而后不卑不亢的对徐林开口道:“在下刘宏,乃是这金川城千甲军的副统领……”
此人即便不说,徐林也知晓其是刘家之人,也只有刘家的人才能在这金川城之中担任要职。
他也抱了抱拳:“定云军,徐林。”“原来是徐兄!”刘宏的话倒也不是客套,在听到徐林的话之后,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恍然之色。
徐林眉心的印记再加上他的名字,他立即便想到了那个出云城登上龙虎榜的弟子。
“前些时日,我便曾经听家父说起过定云军将在近几日到访禹州之事……”那刘宏一边说着,一边引着徐林众人朝着城中走去。
金川府城作为整个金川府的中心,天然便汇聚了许多势力。
寻常百姓、行商、江湖客、风媒还有其他势力的探子皆混迹其中,鱼龙混杂。
徐林这位由刘家嫡次子亲自领进城的人立即便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这便是刘家二公子的外援?”
“没想到竟然是其他州的军队!”
有人幸灾乐祸道:“我倒是好奇他那位弟弟会怎么看。”
“……”
便在城中的许多人议论纷纷之际,前面忽然又走来一队人马。
这一队人马穿的亦是千甲军的衣衫,只不过军备看上去要破旧一些。
“二哥!”那队人马为首之人是个少年,长得还算清秀,笑起来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方才你匆匆跑出去,我还以为遇上了什么麻烦,正打算带上几个兄弟过来支援你呢!”
刘宏在看到那少年的身影之后,先是一愣,而后便强笑着对徐林介绍道:“这是我的三弟刘泽。”
即便他没有直接说,徐林也能看得出来,这兄弟两个的关系不怎么样,说不定背后斗得也很厉害。
“这位是定云军的徐林兄弟。”刘宏对刘泽介绍道。
“原来阁下便是霜煞剑!当初徐兄上龙虎榜的时候,父亲还曾说徐兄乃是少年英杰,没想到竟然能在今日得见!”
那位刘泽在听闻徐林的名头之后,当即便快步上前,笑吟吟的握住徐林的手掌,一副十分敬仰的模样。刘宏见刘泽不动声色的将自己挤开,脸上略微闪过一丝恼怒之色,但也没有发作,而是与那刘泽一同引着徐林朝着刘家走去。
这刘家在这金川府深耕多年,即便是府邸也占据着城中最好的地段。
站在徐林身后的怀光看着将徐林包围的两位刘家少爷,暗自偷笑。
他虽然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但在他当乞丐那会儿便已经见多了类似的事情,区别无非便是那些人没有刘家有钱罢了。
刘家当代的家主叫做刘顶天,乃是一个面容严肃的中年人,蓄着长长的胡须,见到徐林之后,脸上也挤出几分笑容,笑着将他迎了进去。
两人略微寒暄了几句,便在室内落座。
“徐小友此番到此,可是有了对付肉佛寺的对策?”刘顶天开口问询道。
徐林摇了摇头:“我初到禹州,尚且不清楚这肉佛寺在禹州的状况,只是因为中途遇上了一件事,可能与贵府有些关系,这才冒昧登门。”
“哦?也不知是何事?”
徐林当即便将从那些尸体身上搜出来的令牌拿了出来:“此物乃是我刚到禹州之时,从一些尸体身上发现……”
那刘顶天原本还很平淡的神色,在看到徐林拿出的令牌之后便有了变化,不由急切地追问道:“此乃我刘家的密令,唯有在千甲军中任职的刘家之人方能持有,这令牌是从何处发现的?”
徐林当即便将自己遇到无德和尚的事情说了一遍。
刘顶天的神色顿时变得一片铁青:“除了前些时日派去护送我的长子前往燕山商议千甲军要事的那些还未回来之外,持有我刘家密令的千甲军大部分都在!”
徐林原本以为那断魂山之外的千甲军是刘家派出去的,没想到竟然不是。
虽然徐林心中有诸多念头涌动,但他还是开口安慰了一句:“那日我手下的兵卒并未在众多尸体之中找到贵公子,贵公子若尚在人间,想必不久之后便会联系贵府……”
刘顶天叹了口气:“希望如此吧!”
在两人说话之际,另外坐在室内的两人脸上亦是诸多神色交杂,精彩纷呈。